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燈籠眼珠(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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燈籠眼珠(五)

她感覺腦中一片混沌,可隱隱之中好像有什麽力量在與之對抗,好似有兩股力量撞上,那一刻她在那雙眼睛裏看到了兩束光芒,隨著那雙眼睛猛地一顫,她終於擺脫了掌控,仿佛從另一個時空退出來一般,她沒站穩往後退了一步,一雙有力的手穩穩扶住了她。

那小孩怒道:“你到底是什麽人,破了我的夢魘術!”

青魚下意識回頭看去,是池魚,心裏有了底氣。

那夢魘獸看到了她身後之人,眼裏變幻莫測,接連往後退了幾步,“想不到你居然還有這麽厲害的幫手。”

“你走吧。”

身後的讓都有些蠢蠢欲動,那小孩搖搖頭,那些人都安靜下來,十分聽他的話。

待青魚二人走後,那些人都不甘說道:“為何讓她走,這樣希望更渺茫了。”

“他們兩個,都不是簡單人,就憑我一個不是他們的對手。”

一路上青魚都沒有再說一句話,池魚也很識趣什麽都沒有問,他看著這張臉只在心底默默說道,平那就好。

到了門口她突然冷不丁來了句:“我最討厭別人騙我。”

雖都沒事,可她一直悶悶不樂的,似乎還在為剛才的的事介懷,就這樣一直躺到了晌午她才打起精神,拿著金葉子出了門。

穿過兩條巷子,到了熱鬧的街市,早上鬧得這一出害她飯都沒有吃,肚子早就開始咕嚕起來,還好先前攢了些銀錢,吃些東西還是不成問題,但那包金葉子可不能亂動,說好了租鋪子就是租鋪子用。

她轉了轉,踏進了斜對過的酒樓鋪子,不知為什麽今日酒樓內人甚少,想著往日裏都是人滿為患,想進都進不去。

那小二上前,“客官來點什麽?”

“你們這招牌菜有什麽?”

那小二開始滔滔不絕說道:“千裏羊、豆腐羹、雞元魚、酒蒸雞....”

聽到他說這麽多,青魚說道:“來一個豆腐羹、酒蒸雞,這大冷天的,再來個荔枝酒吧!”

那小二一一記下,“得嘞,您稍等!”

她搓了搓手,想著原明個就是除夕了,怪不得人這麽少,許是人人都在準備這除夕夜的飯菜吧,想到這她不免有些失落。

外面不知何時又下起了小雪,酒樓內人更少了。

許是人少的緣故,菜與酒很快就上齊了,看起來很可口,荔枝的清香席卷口舌,一下子讓她放松下來,從二樓窗下看去,漫天小雪,再來一口荔枝酒,好不快活,填了填肚子,她的筷子也慢了下來,時不時朝著下面看去。

街上沒幾個人,只有幾個小商販還在努力叫賣,再一歪脖子便能看見她中意的那間小鋪子,藏在這鬧市裏。

正要回過神來,一個身影突然闖進了她的眼裏,青魚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,揉了揉眼睛才看清,是雲乘。

她急匆匆放下銀錢就向下跑去,店內的小二還以為她吃霸王餐在後面喊她,幸被另一個小二喊住,看著桌上放好的銀錢有些詫異,細細數數還多給了些。

好久沒見過這麽怪的客人了。

青魚急匆匆跑到街市,那個身影卻怎麽尋也尋不到了,她這一身紅衣在雪裏甚是顯眼,如盛開的花兒,獨自綻放,尋了一圈無果,也許是他不想讓自己找到故意躲著她吧。

走著走著她又走到了那間鋪子,她剛停下腳步,隔壁鋪子的老板看見她忙走出來說道:“姑娘,你今可來了,我還愁找你找不到呢。”

青魚有些詫異,回問道:“找我?”

那老板撐了把傘遞給她,“這大雪天怪冷的,姑娘一身紅衣倒是亮眼,就是別讓這雪濕了衣衫,到時候受了風寒就不好了。”

這突如其來的關心讓她一楞,接過傘道了謝。

那老板又開口:“姑娘你那日不是來問這鋪子是否出租嗎,巧了昨個你走了沒多久老板也來了,他今讓我告訴你,鋪子是出租的,兩個月一片金葉子,半年五片,就看姑娘願不願意了。”

兩個月一片,她曾問過鄰邊的商鋪,一個月就要兩片,這裏竟如此便宜,想都沒想就應下,“我願意,我租!”

說完就要從口袋拿金葉子,那老板笑道:“姑娘爽快,這老板這些時日都不在京城,你交與我便好,鑰匙也在我這。”

青魚點點頭,拿出五片遞給她,“多謝老板。”

那老板直擺手,“應該的姑娘,姑娘喜歡就好,這是鑰匙,收好。”

拿了鑰匙青魚還覺得如做夢一般,沒想到這麽容易,她又問道:“那老板你知道這家鋪子的老板叫什麽嗎?”她總覺得是雲乘。

那老板想了一會,“這家老板吶,我記得沒錯姓金,沒怎麽見過他,也就這兩天見了一次。”

姓金,青魚一下子又失望了,根本對不起來這兩個人,可剛才的背影讓她堅信,那就是雲乘,他還沒事,但他為什麽不去襄雲街找她呢。

告別老板,她向著院裏走去,酒樓裏有個人坐了與她相同的位置,在高處默默看著她。

-

上京沈府,鶯歌燕舞,一群身穿薄紗衣裙的美人正在一個院內的亭臺中翩然起舞,雪下得大,她們已經瑟瑟發抖,可對面的看客不以為意,看著她們的模樣,竟拍手叫好,那人穿了一身狐皮大裘,坐在對面的亭子中,看著臺上的,還不忘拉著臺下的。

這公子哥正是沈懷信,人人都說這沈大公子每日醉於煙花之地,夜夜笙歌,扳指一數,一算,已然納了五位妾室,填房更是十幾個,唯有這沈夫人一位空著,也是他沈家家大業大,才敢如此妄為。

亭中的沈懷信倒是自在,左一口美酒,右一口珍饈。

臺上的舞女們冷的瑟瑟發抖,妖艷的舞姿在這大雪之中雖說好看,但十分傷人,有一位已然支撐不住,她再也受不住這寒冷,疲憊地倒在臺子上,那沈懷信卻還是滿臉笑意,他向前走去,勾起她的下巴。

“是不是很冷,我的美人?”

那美人猶豫了片刻點點頭,那沈懷信卻是皺了眉頭,“冷?既然這麽冷,來人,將她放置院內的冷池中,沒我的命令不準上來。”

那美人一驚,猛地磕起頭來,跪地求饒:“公子饒了我吧,我再也不敢了,公子.....”

身旁的美人都不敢言語,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,那美人被生生扔入那池中,雖說淹不死人,可這大寒的天,凍死只是早晚的事。

沈懷信卻是不在乎,他瞥了一眼,“接著舞,什麽時候我開心了,你們就可以停下來了。”

那舞又開始跳起來,正看得盡興卻從後面徐徐走來一人,低身開口:“公子,我備了些吃食,要不要與我一起。”

見到來人沈懷信一下子對這些舞失了興趣,連忙向後擺擺手,跟著那女子就走來。

身後那些舞女才敢大聲喘氣,她們已凍得瑟瑟發抖,身上的皮膚都已經泛紅。

-

上京的這一夜,大雪紛飛,又有人祭了命。

第二日人心惶惶的,一時間都不敢出門,如今也沒人敢再懸掛這燈籠,可昨夜還是接連出事,免不了引起人們的害怕,青魚知道,這是那個人,又出來作案了,本來他就在暗處,這一次,他又向黑暗中隱了隱身。

大家的傳聞都開始說起來,關於五六年前的那樁奇事,乞丐跪地求藥,一夜大火,還有那個除夕夜,大家都說是他又回來了,他回來報覆來了。

青魚出門想著買些菜回來做飯,今夜除夕,總得做的豐盛點,不想一出門沒走多遠就又一次碰到了那位少卿,紀清風。

與她印象中的一點沒變,還是如清風一般,只是她這次忘了自己的容貌,不小心說漏了嘴,“紀大人還沒找到兇手?”

那少卿微微一皺眉,“我們認識嗎姑娘?”

隨後她反應過來,笑道:“瞧我這記性,是我認錯人了。”

“可你知道我的名字。”

青魚本也沒想騙他,只能說道:“大人真的想破案嗎?如果信得過我,請大人同我到前街醫館一敘。”

那紀清風也沒有半點猶豫,“走吧。”

走過街巷,來到了她的醫館,打開門,裏面沒有想象中的灰塵,反而非常幹凈,像是有人剛剛打掃過,她覺得自己這一路,未免有些太過順利了。

身後跟進來的紀清風開口:“是你的鋪子?”

“是大人,剛剛租下,還沒有開始進藥材打理呢,日後若是開起來,還請大人幫我宣傳一二,畢竟這上京的生意,十分不好做。”

“若有機會,會的。”

青魚眨了眨眼,從隨手的小筐裏拿出了那株枯草,雖已枯萎,但上面的血跡還清晰可見。

“大人請看。”

紀清風看了看,有點沒明白她的意思,青魚接著說道:“在大人眼裏這只是一株枯草,碰巧上面帶了點血跡,可這是我在那一夜夢魘獸出現時,在那條巷子中發現的。”

聽到夢魘獸這三字,紀清風終於擡起頭看著她,“姑娘難道是,青魚?”

“正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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